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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進黨終於決定要自提人選。我是不相信的。

民進黨要自提台北市長人選，挑戰柯文哲，柯綠決裂，柯蔡決裂，柯藍決裂，柯文哲跟一切都決裂。柯柯。呵呵。科科。科科科科科。

以下不是要教柯文哲。柯文哲比我更懂民進黨。不教他也會。

是不是真的決裂？當然有可能。有一咪咪咪咪咪可能。但還沒到攤牌的時刻。就算嚷嚷要自提人選，選徵召強棒，那還是一種過場台詞，大家還在角力，抗壓。合作的可能性最大。為什麼？

今年投票日十一月二十四。算一算，半年。半年時間要推一個「真心不騙」的人選挑戰柯文哲、打敗丁守中，不見得完全不可能。但真的很難。那要天時、地利、人和。但這三樣，民進黨都沒有。剩下的，就只有面子。

台灣之所以越來越沈淪，當然跟政治有關。選舉。一天到晚都在選舉。投票雖然是一天，輸贏雖然是一天，但選舉是天天。只要投完票，下一場選舉的熱身馬上開始。沒天沒夜。十一月二十四地方選舉投完票，幾家歡樂幾家愁，但十一月二十五，大家就開始選總統了。鐵定。蔡英文不管輸贏，都開始選總統了。柯文哲不管輸贏，也開始選總統了。距離總統大選投票日，只剩十三、四個月。選舉之火，再度點燃。

唯一不管輸贏都不會選總統，就是丁守中。

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，跟純金差不多，這只是一場杜悠悠之口的「假提名，真禮讓」。距離投票日半年，民進黨裡有心參選的，弱。弱爆了。無心參選的，強棒不少，但晚，現在表態太晚了。晚晚推個強的，還徵召，是肌肉太太顆？還是準備恐嚇柯文哲到最後那一刻？柯文哲智商157，超過87的兩倍，這麼好騙嗎？

當然，硬選到底，賭氣跳樓，也不是不可能發生。這年頭，比意識型態更強大的，只有「意氣型態」，意氣之爭，簡單講，老娘就是不爽，為了面子，只好假裝失去理智。

柯文哲都已經道歉了。為「兩岸一家親」道歉了。「雙城論壇」沒有了。柯文哲「假白」結束了。政治上，他的道歉是有實質意義的。那真的是這幾十年台灣政壇上最醜陋的自瀆，一個號稱超藍越綠的無黨籍候選人，最後用這種求饒口吻，拜託對手禮讓他，姿態之低，真是罕見。柯文哲號稱「墨綠」，政績只有四個字：「一蹋糊塗」，能活到現在，就是五個字：「兩岸一家親」。現在，「兩岸一家親」沒有了，那就只剩下政績。只剩下「一蹋糊塗」。台北市被浪費了四年。台北市民只是投票決定要不要再浪費四年。

照西方政治的處理模式，選舉合不合作？兩封信看怎麼處理。一封是「哀的美頓書」。最後通牒。就是限時回答，願不願意乖乖就範？還一封，「給親愛約翰的一封信」，表面上喊「親愛的」，其實是一封分手信。未來一兩周，民進黨和柯文哲之間的「壓力測試」來到最後階段。這不是「零和」。這是賽局理論裡的「囚徒困境」。互信、分析很重要。

柯文哲不是都道歉了，還不夠嗎？不夠。一、道歉太晚了。最後通牒的期限都過了。民進黨基層情緒沸騰，不好安撫。二、道歉太模糊了。這個道歉，當然讓相信「兩岸一家親」的支持者崩潰，但還不足以讓民進黨，讓蔡英文願意點頭開門。那只是「負面表述」。蔡英文說的「台灣價值」是必須正面表述的。

蔡英文的「台灣價值」，就是「台獨價值」。柯文哲的通關密語仍然不對。柯文哲今天起不會再談「兩岸一家親」。那個階段結束了。不再親了。但光這樣是不夠的。

宣布自提人選，不是為了捍衛「台獨價值」。而是捍衛「面子價值」。因為柯文哲「敬酒不吃吃罰酒」，蔡英文一定要假聲假氣。假氣的目的，是為了要等你來道歉。但道歉的誠意很重要。頻率很重要。光道歉一次不夠的。要再多幾次。光說「上次我錯了」是不夠的，要說「下次不敢了」。

所以，扮戲巧，看戲憨。柯文哲只要再道歉，再補件，民進黨的台獨大門永遠是為他開著的。「自提人選」才是整合的最後高潮。如果最後「二進宮」、「大和解」，不是什麼意外。那本來就是最合理的結果。

柯文哲很有壓力。蔡英文也很有壓力。大家在較量的是抗壓性。典型「戰爭邊緣」的「膽小鬼遊戲」。這種遊戲當然有可能高速對撞，兩敗俱傷，但更多的可能，絕大部分的情況，都是在關鍵時刻分輸贏。只要能活下去，贏是贏，輸也是贏。柯文哲說兩岸像夫妻，床頭吵，床尾和。這個道理柯最懂。柯文哲和民進黨之間，更像。柯文哲和民進黨「終局合作」的可能性還是非常非常大。和民進黨形同陌路的，是蘇煥智。或者，還有呂秀蓮。

柯文哲說錯一點。不禮讓柯文哲，就是禮讓丁守中？不，丁守中並不需要禮讓。丁守中現在的情況，設定好自己的選戰策略，一步一步的，穩扎穩打的，就可以了。丁守中的策略，是「贏的策略」。怎麼贏。民進黨的策略，「輸的策略」。怎麼輸，才不會滿盤皆輸。

真正讓丁守中的人，就是柯文哲。當柯文哲為了選舉，在「兩岸一家親」退縮，就是對丁守中最大的禮讓。如果，民進黨「假提名，真禮讓」，那叫做「失之東隅收之桑榆」。如果民進黨「見笑轉生氣」，硬推強棒，那柯文哲就真的是「賠了夫人又折兵」。

無論如何，最受傷的，一定是北京。因為柯文哲說：他是為了要北京參加世大運，才會說「兩岸一家親」。言下之意，虛與委蛇，不必當真。

曾經跟大陸的朋友說過，中國人自稱是「龍的傳人」，台灣人也是。但是，品種不一樣。台灣，尤其是一堆政客，都是「變色龍的傳人」。柯文哲只是另外一隻。

●作者：唐湘龍／資深新聞工作者、政論節目資深評論員、電台節目主持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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